姜逢这一夜睡得不怎么好,半夜浑浑噩噩地出了好多汗。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那药有什么副作用,第二天醒来身上疼的像是昨晚连夜帮愚公移山去了。
早上姜芸大包小包地来公寓给她带了不少刘姨做的老家酱菜,顺便给她收拾一片狼藉的梳妆台和衣帽间,拿起一盒面膜左瞧瞧右看看,“宝宝,你这个面膜好像不错,妈妈带走了啊。”
姜逢瘫在沙发上慷慨道:“看上什么您就拿。”
姜芸听自己宝贝女儿的声音不太对劲,探了个毛茸茸的脑袋出来,“宝宝,你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身体不舒服吗?声音也哑哑的。”
姜芸一向对她的身体情况很上心,可能是因为年纪轻轻就当了妈,没经验,小时侯姜逢但凡有个头疼脑热姜芸就能急的原地打转掉眼泪。
姜逢回答的模棱两可,“还好。”
正说着,门铃响了。
姜芸跑到可视门铃看了眼,惊呼道:“呀!是琼琼!”
姜芸热衷于给姜逢身边所有的朋友取叠名。
林思琼是琼琼,徐小酒是酒酒。
“林思琼?”姜逢拖着疲惫酸软的身体走到门口。
要知道,自从她回国以来这两个月,俩人为了保持谨慎可是一次都没见过,顶多视频通个话。
姜逢开了门等她坐电梯上楼,电梯门刚一打开,林思琼站在门口看着与她仅几步相隔的姜逢,眼泪瞬间糊了满脸,张牙舞爪如八爪鱼般飞奔抱了上来,“姜逢——”
姜逢现在的身体比葬花的林黛玉还虚弱,哪受得住她这一招“倒挂金钩”,眼冒金星地拍拍她,“差不多得了啊,赶紧从我身上下去,你是不又胖了你。”
林思琼被迫松开姜逢才看见一旁被她这一顿操作搞得摸不着头脑的姜芸,她抽了抽鼻子,“芸姐也在啊。”
姜芸眨了眨眼,“琼琼,你这是怎么啦?”
……
姜逢躺在卧室里的躺椅上,身上盖着毯子,窗外的阳光洋洋洒洒地落在她身上。
“昨晚是你给陈知樾打的电话?”
“对啊,多亏了陈知樾,”林思琼坐在床边地毯上,后背靠着大床,手上拿着盘姜芸刚切好的水果,开始给她回忆昨天跌宕曲折的一夜,“昨天你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了莫名其妙那么一通话,你的状态听上去又很不对劲,我当时都麻爪了,挂了电话马上就要报警。”
她吃了块苹果,继续说:“后来我突然想起前几天好像是听到黄盛伦要参加一个什么游轮酒会,他是冲着陈知樾去的,好像是本来八九不离十能拿下的项目要黄,黄盛伦就是想借机跟陈知樾提一提这个事。”
“我想陈知樾肯定会比警察来的快啊,谢天谢地他还用着大学时候的电话号,但我只说你现在有危险,其他的也没多说。”
姜逢想,也不用说,这人心里门清,说不定比她俩知道的都多。
林思琼继续说:“挂了电话后我就一首在想怎么做能帮到你,我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反正事情己经败露了,首接杀到黄盛伦他爸妈家,用了我这辈子最精美绝伦的完美演技在他们家上演了一场——出轨的丈夫冰冷的家,美丽的老婆破碎的她。”
林思琼可是学表演的,这种情绪激昂的戏她上学的时候经常演,对她来说还不是手拿把掐。
“他爸妈信?”毕竟他们没证据。
“当然不信,我公公婆婆也是门精,说我想多了,黄盛伦怎么会在外边还有一个家呢?当时我心里也没底,我想万一是我们猜错了呢……确实是没有证据。”
“不过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们伟大的学弟陈知樾!给我发了一份证实黄盛伦出轨的关键性证据。”
林思琼雄赳赳气昂昂,仿佛打了场漂亮的胜仗,“什么照片啊视频啊一应俱全,你说的没错,黄盛伦确实在外边有女人孩子,而且你知道最炸裂的是什么吗?他就把那女人安排在我们家隔壁的那栋别墅里!”
这就对得上了,当初姜逢和林思琼不是没有想过,黄盛伦大费周章的想要和她离婚,不惜给自己扣上绿帽子。
一方面是为了不被分走财产,另一方面会不会是因为外头有人?
但私家侦探给出的结果是,从黄盛伦的行踪上来看,这个假设并不成立,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林思琼乐不可支,“他爸妈看见之后脸都绿了!连夜把黄盛伦叫了回来,我把我爸妈也叫来了,要闹就闹得大一点!黄盛伦上头有三个哥哥,他本来就在黄家举步维艰,这次算是栽了个大跟头!你都不知道昨晚有多抓马,黄盛伦那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我真应该给你录下来。”
姜逢摆摆手,“还是不用了,我现在想起他那张脸,我就反胃。”
“所以昨天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到底怎么了?”
想到昨晚姜逢电话里的语气状态,林思琼到现在还有点心惊。
“黄盛伦给我下药了。”
“什么?!”林思琼从地上嗖地坐起来,“他、他那孙子搞这么脏的?那你……”
“陈知樾叫了医生,我没事。”
林思琼当然知道她没事,“那你俩……昨晚……”
空气有两秒种的凝滞,想到昨晚她和陈知樾在那间幽深昏暗的狭小客房里发生的事,说话一向随心所欲的姜逢突然卡了个壳,“什、什么昨晚,没怎么啊。”
“那你紧张什么?”
“谁紧张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紧张了?昨天那种情况能发生什么啊,再说了不是说了陈知樾叫了医生,我难不成还能求他帮帮我?”
“你看看你,”林思琼白了她一眼,自顾自吃着水果,“我这还没说什么呢,你解释这么多干嘛?越解释就越代表你心里有鬼!我还不知道你吗姜逢,如果真的什么也没发生,你根本不可能是这个态度。”
“我说没事就是没事!”姜逢心虚地起身往门口走,一脸不耐烦,“要不是因为黄盛伦,我跟陈知樾也压根不能产生这么多交集,现在这事了了,我跟陈知樾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姜逢打开卧室门,忽地停下来回头,眼神语气都颇坚定,也不知道是跟林思琼说还是跟自己说的。
“再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