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医生进来帮她处理好眼下的情况,房间里又只剩下姜逢和陈知樾两个人。
尽管此时此刻她很不想搭理眼前这个人,更何况刚才两人之间还发生了那么尴尬的事,但眼下也没有别人能帮她。
她依旧躺在床上,脸上潮红未褪,但身体明显轻快了很多,“和我一起来的朋友,你能不能帮我保证她的安全?”
不知道黄盛伦是什么时候发现她在游轮上的,现在她人在陈知樾这里,那边找不到人,姜逢担心他们会对徐小酒不利。
陈知樾提了张椅子放在床边坐了上去,悠悠地说:“黄盛伦不在游轮上了。”
“他走了?”
“嗯,你朋友很安全。”
想起刚刚黄盛伦那势在必得的语气,姜逢狐疑道:“他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东窗事发,赶着回去找补吧。”
姜逢沉吟了下,想给林思琼打电话提醒一下,顺便报个平安,伸手去够床边的包包。
陈知樾抬了抬眸,提醒道:“我劝你现在还是先别打扰她,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随后玩味地勾了勾唇,“还需要我帮忙吗?学姐。”
“……”姜逢脸上升腾起羞愤的红晕,狠狠剜了他一眼,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呛他,“不用了,你技术也不怎么样。”
“是吗?看你刚才的反应,不像。”
“……”
姜逢撑起手臂从床上爬起来,药效的劲儿己经过得差不多,她现在觉得身上己经没有那种难耐的不适感,只是双腿还有些虚浮,落在地上竟有些不真实感。
医生说她体内药物有使人身体发软,肌肉疲酸无力的功效,催情的成分并不算多,当时陈知樾就在身边,听到医生说的后半句话,还拖着长调耐人寻味地反问了句:
“并不多?”
“不应该吧?我看她反应挺强烈的。”
“……”
她拿起身侧的包,“今天的事谢谢你。”
不管怎么说,今天如果不是陈知樾,还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陈知樾说不用谢,又特意在某个字眼上咬重了字音:“顺手的事。”
姜逢:“……那我先走了。”
姜逢出门的时候发现陈知樾也跟她一起出来了。
姜逢看了身侧的陈知樾一眼没说话,她移回视线,突然眼前一黑,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兜头扔了下来,鼻腔中瞬间混入一阵温热的苦橙味。
姜逢脚步一顿,扯下头上的衣服,陈知樾身上的外套己经脱了下来,身上只穿了件黑色的衬衫,倨傲的身影在她前方。
她看了看手上的衣服,披在了身上。
姜逢向来不跟自己过不去。
管他的,这么冷的天,她的外套己经不知道在跑的时候掉到了哪里,先穿上再说。
姜逢跟在陈知樾身后终于找到了主宴会厅,到了宴会厅,陈知樾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姜逢找到徐小酒的时候她站在一位青年的身侧言笑晏晏地举杯和人攀谈。
她觉着那青年的眉眼十分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徐小酒远远地看到她,跟她招了招手。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姜逢对刚才发生的一系列惊心动魄的事情只字未提,只寻了个借口说在观影区看电影睡着了。
徐小酒不疑有他,给她介绍起身侧的人,“姜逢,这就是我说的朋友赵一鸣,是我在澳洲留学时的senior。”说罢又压低声音在姜逢耳侧小声说,“现在是陈氏那位小陈总的特助。”
“……”姜逢看了看赵一鸣,“你好,赵特助。”
“你好,姜总。”
这声音……似乎是刚刚给陈知樾汇报情况的男人的声音。而且面前的青年好像跟陈知樾之前带在身边的那位司机很像,看起来应该是兄弟。
赵一鸣肯定是知道面前站着的女人就是刚刚和小陈总共处一室的那位。
掸在陈知樾身边这么多年,他最是会看人眼色,秉着“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的“三不该”原则,十分官方地和姜逢握了个手。
徐小酒看了一眼姜逢,察觉她脸色有恙,“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说罢抚上姜逢的额头探了探,“不会是发烧了吧?”
姜逢身体确实还不太舒服,站着都觉得疲累,便点点头说可能是天气太冷,有点感冒的前兆。
徐小酒担心她真的冻出病,提议说先回去,赵一鸣抢先一步提出要送她们。
徐小酒迟疑,“这……不方便吧,使唤小陈总的贴身特助当司机,我可不敢。”
赵一鸣笑着说:“小陈总性格很随和的,他不会说什么。”
随和?这个词跟陈知樾搭边吗?
姜逢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陈知樾的画面。
操场外围围了一群来看热闹的人,姜逢和室友碰巧路过,室友一脸兴奋地拽着她的袖子,“你看你看,那个人就是陈知樾,帅吧?”
九月的梧州热得人心烦,姜逢被晒的心烦意乱,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正好捕捉到那道高大笔挺的身影,对上那双狭长的凤眼,姜逢愣了愣神。
陈知樾双手插兜,身上穿着宽宽松松的运动服,烈日下的皮肤有种冷调的白,在阳光下特别晃眼。
少年一身懒散地站在队伍中,看着随性又散漫,眉骨突出,给眼睛形成了一块天然的阴影。
他站在那里就是少年最好的样子。
室友:“是不是很帅?听说这弟弟很高冷的。”
姜逢移开视线,继续往前走,“也就那样。”
她不喜欢高冷弟弟这一挂的,她喜欢温柔成熟的。
思绪渐渐回笼,姜逢和徐小酒跟着赵一鸣下了游轮。
海面安静而平和,月亮遗世而独立地缀在天边,仿佛从未离开过。
一辆黑色巴菲特s商务缓缓停在三人面前。
车门滑开,姜逢上车后才发现后排沙发座位上的陈知樾。
陈知樾还穿着那件黑衬衫,右手臂上的袖子依旧欲盖弥彰地挽着,他左手臂曲肘抵在车窗上,修长的手指着嘴唇,膝盖上放了台笔电,屏幕上发出的白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帅的随心所欲。
徐小酒没成想车上竟然还坐着陈知樾,上车的过程中高跟鞋差点崴了脚,姜逢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她才稳稳地坐到了座位上。
赵一帆从后视镜看了看姜逢,又看了看最后排的陈知樾,最后又看了看自己亲哥赵一鸣,挤眉弄眼地问他是什么情况。
这位冯小姐怎么又出现了?
赵一鸣回了他一个“三不该”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