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镇笑了一下,“放心放心,胳膊和腿都健在,据说是晚上被人蒙头打了一顿,还好会长身手不错,只是受了轻伤。”
难怪她昨天早上在电话里听席镇问起时屿的脸,原来不是想恭维,是时屿脸上挂彩了。
心头有些沉重,宋知暖叹气:“人抓到了吗?”
“会长说是报过警了,具体调查进度没有让我跟进,我并不清楚。”
有员工路过楼梯间,笑着跟他俩打招呼。
席镇等那人走了,才继续说:“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你心里知晓就行,别在会长面前多问,我怕会长不高兴,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你。”
“我明白,会知道分寸的。”
席镇点头,去忙工作了。
宋知暖还站在楼道里,满是凝重的小脸陷入沉思。
有哪个脑子正常的人,会做出自己把自己暴打一顿的行为?
时屿该不会真有双重人格,或者精神分裂吧?
可如果是这样,她又想不通了。
这些精神疾病,说明时屿可能并不知道自己同时也是霍无虞,那他那天醉酒后躲霍文滨的异常行为,太奇怪了。
恐怕得亲自去看看时屿的伤,才能下定论。
宋知暖一刻没耽搁的去了茶水间,煮好现磨咖啡后,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
男人以往清冽的声线,添了几分沙哑。
一天一夜没听见他的声音,宋知暖怔了怔,而后推门进去。
时屿正坐在办公桌前,眉目低垂着,修长指骨一刻不停的敲着键盘,似乎公事很忙。
以往看到时屿很忙,宋知暖都是放下咖啡就走。
但是今天她没有,反而歪着头去瞧时屿的脸。
以往英俊帅气的脸庞上,好几处未愈的淤青,嘴角的紫红最为严重。
他怎么对自己能下这么狠的手……
偏这人正襟危坐,像个没事人似的,即使脸上挂了彩,周身的矜冷气质也依然让人不敢轻视他。
宋知暖莫名有点生气,阴阳怪气道:“会长身为恩市炙手可热的大人物,多少大佬都要捧着抬着的,怎么一张好看的脸都快被揍歪了,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这么猖狂啊?”
门口,席镇正巧拿着文件推门进来,将宋知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脸色一白,嘴角猛抽。
前脚还跟他说知道分寸,后脚就跑到会长面前幸灾乐祸,她是嫌饭碗端得太稳当?
席镇站在门边,不敢吱声,生怕那把火会烧到自己身上来。
然而,在他紧张、宋知暖调侃的目光下,时屿长睫微抬,面色恬淡,平和的解释:“有人捧着,就有人敌视,被殴打也算商战的一种,这很正常。”
他的语气,像在阐述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席镇惊呆了,嘴巴都张成‘o’形状闭不上。
犹记得昨天他对时屿受伤的事多问了两句,直接被时屿冷脸喊滚,轮到宋知暖,还是被阴阳,时屿居然能好声好气的解释。
果然还是他最命苦啊!
席镇内心哀怨的时候,宋知暖却是险些气笑了。
因为百分百确认了时屿的另一个身份,她说起话来胆子大了不少。
借着心头火气,她鬼使神差的说了句:“被打得这么惨还替施暴者说话,会长,你怕不是个抖m吧?”
时屿:“……”
席镇:“!!”
他的耳朵听见了什么!完蛋,他会不会被灭口!
明显能感觉到办公室的气氛僵了僵,宋知暖这才注意到席镇也在。
emmmm……
她说完就后悔了。
但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纵使时屿有意收敛脾气,听到这话,面色还是逐渐冷沉,桃花眸晦暗了几分。
但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讽刺回去,齿缝压抑着冷意,“出去。”
宋知暖也是认怂了,生怕要被骂得狗血淋头,知道见好就溜。
她一走,席镇战战兢兢的上前递交文件,而后脚底抹油,迅速开溜。
叩叩——
半个小时后,时屿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
不透明玻璃门打开一条缝,宋知暖缓缓探进脑袋,“身上的伤,会长上过药没?”
时屿漫不经心的抬眼瞧她,长睫掩住了眸底的一丝微光。
“宋秘书刚才不是说我像抖m,我恋痛,不上药。”
明显是拿话刺她。
她手里端着医药盒,反手关上办公室的门,“会长小声点,别被其他员工听见你的小癖好,毁了你的领导形象。”
“……”
时屿薄唇抿成一条线,不说话,只冷了她一眼。
这话是谁先挑起的?
还让席镇听见,刚才那狗东西盯着他的脸,表情很耐人寻味。
宋知暖看出他的不爽,自顾自走到会客沙发坐下,将医药盒里的药品一一摆放在桌上,全是她刚才去楼下药店买的。
她遥遥看向时屿,面带微笑:“会长,能占用你十分钟工作时间,让我先上个药吗?作为你的私人秘书,你受伤后的护理,似乎也在我的工作范围内。”
这话面面俱到,挑不出反驳的余地。
时屿停下敲键盘,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很快又消失不见。
起身朝沙发走过去时,他依旧冷着一张俊脸,眉宇间隐隐不耐。
“公事很多,你动作快点。”
宋知暖点头,认真查看药膏的使用说明,指腹沾取药膏,轻柔地涂抹到时屿的脸上。
“好了,还有没有别的伤?可以让我检查一下吗?”
她刚伸手过去,想解时屿的西装金扣,时屿自己撩起衣服下摆,将里面的打底衬衫从裤腰里扯出来。
线条分明的腹肌上布满青紫,当真是伤得不轻。
宋知暖光是看着,都心头抽疼了一下,火气又蹭蹭往头顶冒。
就为了瞒住她,不让她发现真实身份,居然把自己作成这副鬼德行,他脑子是不是有泡?
时屿那双桃花眸始终落在她脸上,嘴角勾了勾:“宋秘书这副表情,是心疼了?”
她抬眸,就看到时屿居然在笑,心里顿时更窝火。
既然他这么煞费苦心,喜欢欣赏她被蒙在鼓里的样子,那她也懒得拆穿,看他能演到几时!
恰在这时,时屿似笑非笑道:“宋秘书最好收起对我的那点心思,把精力投在工作上,毕竟我有心上人,而你已婚,我可不想造成太多误会。”
心上人三个字,使宋知暖替他抹腹肌的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