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重新做,标题用黑体三号,正文宋体四号,排版必须全部跟文件上的对齐,再做不好下个月别想转正。”
“……”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今天早上的时屿火气非常大,而且还是针对她的。
时屿的注意力并不在她身上,冷声继续说:“你每天早上到公司的第一件事,是煮好现磨咖啡,端到我办公桌上。”
他说着,右手指尖轻轻点了下鼠标旁的小空地,“咖啡杯必须摆在这个位置,有紧急文件必须从左边递……所有规矩我只说一次,明天开始实行,记不住就罚款。”
宋知暖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么快的语速,他是赶着去投胎?
“咖啡杯为什么就非得摆在那里?错了位置就得扣钱,莫非会长是请风水大师算过吉凶?”
时屿正襟危坐,忙着敲键盘,淡淡回应:“没有,我的习惯。”
“……”
她听得秀眉都快拧成麻花了。
这哪是习惯啊,这分明是毛病。
她的小表情,并没能逃过时屿的眼睛,“你好像很有意见?”
“我怎么敢。”
是不敢,而不是没有。
她笑着扯了扯嘴角,“要不会长再说一遍,我记下来,全文背诵。”
身为秘书,哪能不忍受上司刁钻的小毛病,忍忍就好。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得寸进尺。
宋知暖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一连几天,时屿对她的针对都非常明显。
开会的时候,时屿故意让她中途去煮咖啡,开完会居然问她要会议记录和总结。
缺席会议至少十五分钟,她怎么可能写得出来,幸好席镇有全程记录会议的习惯,悄悄借给她打了个小抄。
还比如,时屿嫌她煮的咖啡太难喝,临到下班前,让她去楼下月巴克买冰美式,等她买完回来,又安排紧急任务,让她强制加班。
在时屿手下待了一个星期,宋知暖觉得他就是上天派来折磨自己的。
这简直个磨人的大boss!
“会长,您的生椰咖啡。”
将楼下月巴克买来的咖啡放在时屿办公桌的指定位置上,宋知暖下意识看了看时间。
六点半了,不会又要加班吧?
她惴惴不安的想着,就见时屿矜贵的理了理衬衫袖口,“晚上有个重要的酒会,你陪我去。”
“我?”她指着自己,为什么不是席镇?
时屿起身,拾起一旁衣帽架的西装外套,漫不经心的说:“替上司挡酒,不会?”
“会的!”
s?r高级会所。
再次进入这里,宋知暖没想过会是以顾客的身份。
奢华尊贵的包厢充斥着烟草与酒香,宋知暖坐在时屿身侧,无处安放的双手显得有些局促。
两侧沙发分别落座几个商界大佬,其中,有个最年轻英俊的男人,目光一直落在宋知暖身上,似笑非笑。
时屿冷冰冰的嗓音介绍:“我的秘书,宋知暖。”
年轻男人立刻笑容满面的起身,看也不看时屿,主动朝她伸手,“宋小姐好,我叫程仕,时屿的好哥们,前段时间你去商会面试,我们见过的,还记得吗?”
面试那天她所有注意力都在时屿身上,哪里会记得。
她笑得温婉,跟程仕握手,“程先生长得帅,我当然记得。”
程仕不好意思的摸摸脸。
时屿却眉心轻蹙,下颌线微微冷硬。
宋知暖有注意到他好像不高兴,是她又说错话了?
“时爷,这次的工程合作能这么快拿下,多亏了您,这杯酒我敬您。”大腹便便的王总双手举杯。
时屿拾起面前酒杯,却没有要喝的意思,面无表情的斜睨宋知暖一眼。
宋知暖秒懂,立刻拿走他手上的酒杯,笑意盈盈:“王总,久仰大名,早就想跟您碰一杯了,这杯酒由我代会长喝吧。”
她仰头,一饮而尽,“我干了,您随意。”
王总被她的豪爽逗得哈哈大笑,“时爷上哪儿找到这么漂亮的秘书,跟贤内助似的。”
时屿腕表,保持沉默。
“时爷,绪风的建筑项目还希望您以后多多关照,我也敬您一杯。”
宋知暖秒接话:“我来我来。”
空腹下,大佬们一轮酒敬完,宋知暖全挡了下来,快被喝趴了。
她双颊醉红,眼神泛起迷糊。
旁边,程仕眸底勾起玩味,又替宋知暖满上一杯。
“宋秘书,相逢即是缘,咱俩之间的情分可不一样,怎么都得多干几杯吧?”
宋知暖迷迷糊糊的听见要敬酒,虚浮的手指立刻去拿酒杯,却被时屿攥住手腕。
时屿制止,“别喝了。”
“你干嘛,我还能喝,我又没醉。”她拍开某人的手。
程仕也笑:“听见没,宋小姐跟我一见如故,她想跟我喝呢。”
时屿冷戾的一眼瞪过去,“收起你那些花花心思,别的女人随便你碰,宋知暖不行。”
“为啥?她是你秘书,又不是你女人。”程仕满脸八卦,“难不成你看上她了?好家伙,万年铁树终于舍得开花了?”
时屿敛眸,抬起宋知暖的左手,给程仕看她的婚戒,“她有家庭,有老公。”
说着,时屿将宋知暖的胳膊揽到自己肩头,弯腰之际将女孩稳稳抱起。
“各位,失陪。”
他迈开长腿,抱着宋知暖就往门口走。
宋知暖已经醉懵了,娇软的声音还在叫嚣,“放你姑奶奶下来,姑奶奶还能再干三抡!谁被撂倒,谁tm是孙子!”
“闭嘴。”
时屿低斥,消失在包房门口。
程仕脸上没了笑意,还在回想刚才宋知暖的婚戒。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虽然只看了一眼,但他总觉得那戒指……有点眼熟?
会所门口,一辆宾利豪车停着。
席镇看到宋知暖被时屿抱着出来,狠狠怔住,眼睛都瞪圆了。
等时屿快走到他面前,他才反应过来,立刻去帮着开车门。
时屿弯腰将怀里醉熏熏的女孩放进副驾,语气平淡的对席镇道:“不用你送,你打车回去。”
“会长……”
“我没喝酒。”
“……”
席镇识趣离开。
时屿帮宋知暖系上安全带,冷着脸低声训:“什么时候能不这么死脑筋,又不是谁的敬酒我都喝。”
挡酒稍微意思一下就行,一次干一整杯,她真以为自己千杯不醉?
宋知暖自从三年前那晚醉酒干了‘坏事’,这些年再也没敢喝醉过,今晚是真醉得厉害。
她蹙起秀眉,嘟起粉唇,被安全带勒得很不舒服,纤细的手胡乱抓着什么,试图挣脱束缚。
“别动。”
她眨眨长睫,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凶起小脸,“臭小子真没礼貌,我是你学姐,你敢吼我。”
时屿没防备,在她的动作下身体前倾,鼻尖杵到她的脸颊上,差点就亲到她的红唇。
他喉结滑动,压抑着暗哑的嗓子,“宋知暖,你再好好看看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