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灵拦住魏三前行的去路,“说,你可真的是魏忠贤?”
魏三点了点头,“是啊,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怎么还不信?”
说罢,魏三掏出朱由校圣赐的尚方宝剑,以及东厂总督印,一品巡抚司令牌。
每一个沉甸甸的物件,无一不证明着魏三的身份,段白灵心情低落,自己所喜欢的,竟然是…
一个太监!
她实在无法接受这个消息,为什么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总是保持着正义,现在,段白灵终于明白了,一切,只因为他只是一个太监,根本就没有作为男人而拥有的能力。
所以,哪怕数次再他面前身无片缕,也依旧能保持着完璧之身。
在感情中,最令人无法接受的事可能是背叛、出轨,但现在段白灵的心则是已经成了一片死灰!
太监!
他是太监。
这可比背叛还要难受一万倍,就是背叛,段白灵也可以忍受,甚至,可以做到不在乎,只希望两人的人生曾经有过交集,便可满足念想。
但现在,她几乎要失去理智…
魏三根本就不是一个男人!
段白灵心中不由升起恨意,爱意到了极点,自然也会转变,这个人一旦颠覆自己心中所想,完全就会产生巨大的转变。
魏三靠近段白灵的耳畔,悄悄咪咪的说道,“其实,我只是一个假太监。”
魏三说时,不由干咳嗽两声,这实在是一个尴尬的话题。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向段白灵多解释上一句,不然,这女魔头怕是觉得自己骗了她,在这盐城大开杀戒,以平心头之恨。
“魏大人,前面便是萧家府门。”萧夜惶恐不安的说道。
而此刻,萧家南洋商行家主萧石庞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此刻,正在内院中来回走动,不知该如何面见这位魏大人。
与其一同反了,然后投靠在魏忠贤门下,从盐城起义,建立新地界。
又或者将其扣下,押送至海巡赔礼道歉,不过,就算是赔上整个萧家南洋商行可能也于事无补,而且,南洋商行的组成并非他一人所说能算数。
虽然现在南洋商行在紧要关头上,抱团取火,还算太平,但若正反出朝廷,萧石庞也不确定未来的走向。
“爹,以我之见,咱们布兵府上,只等逆贼进府,率先将其拿下,送至南巡之后,就算是倾家荡产,只要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萧石庞大儿子萧然提议说道。
“咱们萧家好歹也是忠烈之后,怎么也不可能落的诛九族的下场,只是先辈留下的南洋商行怕是保不住了。”
萧然声声叹息,言语中尽是悲戚。
而在沉默之际。
萧石庞最小的儿子却摇头,“爹,大哥所言有理,不过也并非全对。”
萧石庞双手掐着拳头,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冷静,“诚儿,你有何见解?”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归一。”萧诚缓缓道来,“爹,或许这是命数。”
“南洋商行到了我们这一带,早以不复先明荣光,祖辈们留下的庇佑也算耗尽了气运,倘若再无新的机会,咱们南洋商行最多也就存活数月。”
萧诚不过十六岁,却看的通透,萧家一门三子,大儿子秉性成良,博览群书,一心为国建功立业而无门,二儿子武力超群,勇猛精进,为一方将才,现如今在阜阳县任职校尉,最得萧石庞欣喜的则是小儿萧诚,萧诚虽只是十四年岁,却在经商的造诣上有极高的天赋,凡事颇有自己一番见解。
这也正是,任由哪位儿子的言论,萧石庞都会任其所言而听,萧家南洋商行之所以在这断粮的缺口上始终苦苦坚持,也正是这几位儿子的独到见解。
“荀叔,你觉得呢?”小儿子萧诚的目光看向南洋商行管家荀议,此问,正意有所指。
而大儿子萧然却看向自己弟弟,两人只是眼神交流,就大概明白兄弟心思。
荀议虽是萧家南洋商行的主管事之一,但萧诚早已得知荀议叛变,又苦与无确凿证据,此时此刻,也正是一个合适的契机将荀议推出去挡刀。
“大少爷与小少爷所言皆有所理,老奴也不知该当如何。”荀议面露难色,自是不会插手萧家选择,他的目的只是搞垮萧家,而这诛九族的大事,轻易涉足其中,可是死劫。
荀议埋头,不议不听,只观其变,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然后脱身离开萧府,而后便是天高任鸟飞,等到事情结束之后,这南洋商行的地界就是他的了。
“爹,我有一个想法。”萧诚提议道,“荀叔在萧家南洋商行是大管事,不如爹你称病不见,由荀叔代见。第一,不失礼性,第二,如海巡怪罪,自然也与父亲无关,顶多,安置一个误通奸贼的罪名。”
这通贼与不通贼,其中的利益弊端相差甚大,萧诚深知其中道理,“如果说魏忠贤不是良人,大可任由其离去,将其来去之事一概不认。”
甚至,就连管事的萧家家主都未曾见过魏忠贤,又何来谋反一说,如果魏忠贤是良人,先由荀议接见,同样也是给足了魏忠贤面子,不会让其心中生愤。
这最后一点,不论何由,有最好的机会将荀议暗暗拖下水。
而眼下,就连萧石庞也未曾明白小儿子心中计划。
“荀议,你可愿意为南洋商行躲过这次大劫?”萧石庞询问道。
荀议不可思议的看向萧诚,这小小年纪的孩子,已经已经想到了将他推出去挡刀,而他,作为萧家南洋商行的主管事,在危机存亡之际,又何来拒绝的理由。
……
内庭议事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魏三已经来到了萧家大门口,而大管事荀议与萧家二位少爷已经在府门等待。
“再下萧家南洋商行主管事荀议,拜见魏总督。”荀议见到萧夜带着一位气宇轩昂的年轻人,大致已经确定来人身份。
只是没想到,这个魏总督竟如此年轻。